植物的名字

丁小在发表于2014年03月29日01:04:02 | 名家美文 | 标签(tags):植物 名字 丁小在 散文

深圳有很多植物,如果能熟知它们的名字,会让人更加感觉跟这座城市的距离越来越近。

紫荆花是香港的区花。深圳与香港咫尺之遥,紫荆花自然很多。紫色的五瓣花朵,浓郁的清香,一年两次、每次持续将近两个月的绽放时间,使得“紫荆花”三个字在我心中焕发了生命。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我所居住的那座东北城市在繁华路段盖起了一座辉煌的高楼,名为紫荆花酒店。时值香港回归,紫荆花三个字透着一股洋气。但那只是一个符号,规规矩矩的紫荆花图案无法解释其灵气。今天,我偶尔坐在紫荆树下,慵懒地读着一本书,对生活充满感恩。

簕杜鹃又名三角梅。花呈粉红色,偶有蓝色的。这是一种非常耐活的植物,墙根下、街道边随处可见。我租房住时,曾经代房东养过几盆簕杜鹃,仿佛彼此发生过一段恋爱,与簕杜鹃产生感情。搬入新家后,从垃圾桶旁拣来一株,认真地养在花盆中,每日浇水,似乎爱情又复发了。

木棉高大挺拔,每年三月和九月各开一次。路边触目皆是。花朵非常红,但因为挂在高高的枝头上,显得有点渺小,不过看看落在地上的花朵便知她其实很大。有人经常拣来泡茶。一朵花泡一杯茶肯定没问题。后来知道,这所谓的木棉花,还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攀枝花。此地的木棉,四川的攀枝花是也。我经常以此知识炫耀于人,因为很多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不会把二者联系到一起。

花烛,又名红掌、火鹤花。很多办公区和家庭中都有养植。火红的大花瓣与翠绿的大叶子夹杂在一起,颇具相互衬托的效果,远看像一支燃烧的蜡烛,又像一只红色的巴掌,也像一只灵动的丹顶鹤。所以,三个名字都很形象。我家里也养了一盆,让女儿给她命名,女儿说,应该叫做“桃立花”,因为花朵像一颗倒立的桃子。呵呵,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朵花,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同名字。

凤凰花。大学时校园里天天播放郑智化的《凤凰花》。曲调凄惶优美,恰如独立无依的青春。当时不知道凤凰花是什么样子,想象中应该很有诗意。及至见到,也是通红的。南国的花,红色居多,粉红浅红通红紫红,只是呈现方式不同而已,凤凰花是一串一串的,像凤凰的尾巴。

绿萝。这个名字很女性化。但绿萝不是绿色的萝卜,而是绿色的藤萝。该植物微毒,据说有消除甲醛的功能,属于平民化植物,或种在土中,或直接养在水里,很快就爬满一面墙。我从一大堆绿萝中掐下一棵叶子种在花盆里。它孤零零地扎根并生长,几个月过去,居然兴致勃勃地一直活着。但绿萝的叶子太绿了,又有油性,远望像是塑料做的。我向朋友讨了一盆,不久竟被家人扔掉,理由是看它可怜巴巴地缩是在角落里,又加蒙了一层灰尘,以为是假植物。幸亏我掐下的那片叶子还活着,给我留了一个念想。

发财树。这是一种比较奇怪的植物,粗粗的茎干,上面挂着几片常绿叶子,有点蛇头虎尾的意思,大者高五六米,疏阔地长在院子里;小者一揸长,也就是十来厘米,被养在花盆里。其他植物的名字都是表形,从名字可以大略想象出其形状。而发财树应该是表意,但它跟发财到底有什么关系,是怎么发生关系的,均不得其详。它虽然长相一般,但因为名字有彩头,颇受本地居民喜爱。同产自宁夏的“发菜”一样,亦属因名得福。

苏铁,又名铁树、凤尾蕉。起名“铁”,估计与其枝干黑而且粗糙有关。他个头不高,敦敦实实,也是随处乱长,有水即可,很少开花。当年有一首歌唱道:“千年铁树开了花”。所谓铁树,就是这种苏铁。但铁前面为何加了个“苏”字,莫非是期待它有醒来的一天?

有人形容南北方的女孩子性格不同,生气的时候,南方女孩说“你乱讲”,北方女孩子说“你胡说”。同样,从南北方植物的名字也能看出不同。棕榈和香樟树,一听就那么温婉,显得很有修养;而大叶杨、榆木疙瘩,听来就直统统的,颇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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