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花遐想

小时候我爷爷在家后院种了许多树：有柚子、海棠、枇杷、龙眼等等，一到夏天，后院里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花香溢满了整个后院。儿时的我偏喜欢那些攀爬缠绕在树干上的牵牛花，我喜欢牵牛花的姹紫嫣红，喜欢它那柔嫩的随风摇曳的枝条。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后院观看那些盛开的牵牛花。爷爷见我喜欢牵牛花，就经常给我讲一些有关牵牛花的神话、民间故事。什么牵牛花是勤劳勇敢的兄妹俩被地主老财迫害至死变成的；什么牵牛花就是哥哥在前边牵着牛妹妹在后面扶着犁，辛勤劳动，在他们耕作过的地方就长出了牵牛花。爷爷讲得有板有眼，我听得如醉如痴。听了爷爷讲的故事，我更加喜爱牵牛花了。进城读大学时，爷爷已去世，我在学校的图书馆读到了许多有关牵牛花知识的书，知道牵牛花除了好看之外，它的种籽还可以治病，一般的水肿病吃了就会好。明代著名诗人、散文家、书画家吴宽就以《牵牛》为题写了一首诗，开头四句是这样写的：“《本草》载药品，草部见牵牛，薰风篱落问，蔓出甚绸缪。”我知道牵牛花除了供人们观赏外，还可以入药治病，古人其实也早知道了。

前年，我在一楼的绿化带周围插上竹子做的篱笆，春深时分，我沿着篱笆撒下牵牛花的种子，然后任由春风雨露滋润它。不到十天它就开始发芽长叶子，到了每株牵牛花都长出三四片叶子时，中间部分就开始抽蔓长条了，柔嫩的枝条在春风吹拂下探来探去，然后就缠绕在篱笆的竹条上往上攀爬。待到一米以上时我参照书上的种植方法给它摘尖，即把顶尖摘掉，让它长出更多更好的枝条，最后连成一片，整幅篱笆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到盛夏时节，牵牛花开始开花了，花是从叶腋间长出来的，开始是小小的，像毛笔尖的蓓蕾，然后绽放开来，一朵一朵的牵牛花像煞一支支朝天吹响的小喇叭，颜色有玫红，莹蓝，米黄，满篱笆姹紫嫣红，煞是好看，吸引着过往的行人驻足观看，流连忘返。大家都纷纷赞美牵牛花枝条的风姿绰约，叶子的翠绿，花朵的鲜艳。也有个别人不以为然，说牵牛花美则美矣，但它是依靠攀附在篱笆上才能抽蔓长条，开花结果的，言下之意很是不屑。

而我闻之却有些愤愤不平：攀附！攀附不也是一种本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