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源荷花
肖国祥发表于2014年06月09日18:04:54 | 名家美文 | 标签(tags):荷花 马源 散文美文
马源,是一个村庄的名字,在井冈山市茅坪乡。我出身农家,在故乡,从不曾见过荷花。中学时,读到周敦颐的《爱莲说》,对荷花便有了一分热爱。今年六月一到,朋友成芳打来电话,说马源的荷花开了。我听了,心中激荡起来。我想,纵然再忙,也要寻个隙子,去趟马源,去赶赶那盛开的花海,去缓解一下紧张的神经,去体会一下长久以来渴望的看荷的幸福。
所幸的是单位组织的一个乡村采风活动,与马源切题,我便名正言顺地去了茅坪,也去了马源。
我带了两个同事,看了八角楼、桃源溪谷,又得遇了一场茅坪的雨,是夜,宿在茅坪的农家乐里。
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前往马源看荷花。其时,太阳已经出来,金光灿灿,洒在马源的山头上。荷田上光线并不耀眼,正好拍摄荷花。
因前天夜里约好,成芳已候在村部,等待我们的到来。
我们下车,取出相机,开始赏花。马源村四面环山,中间呈走廊形,据说有十八公里。因地形似马,便得名马源。又有一说,村中最早住的主要是姓马的人家;而如今,谢、袁、罗、魏、马、刘多姓群居,宛如一个多民族的大家庭。成芳说,马源村有十一个村民小组,十九个自然村,一千多人口;最小的自然村叫猪老冲,仅有十四户人家,六十二人。
马源村有河穿村而过,名马源河。河水从上游茅坪的四个村庄流出,中途又收了大坪的河水,五水汇一,集了灵气,水便清澈甘冽。河面不宽,两岸灌木蔓草,一片茵绿。
马源山多地少,来到马源,仰头一望,山头上一片绿油油。山上多种奈李、油茶。十多年前,一个广昌老板来到马源,见山清水秀,村民和善,便租了四十亩地,种起了太空莲。老百姓觉得好奇,纷纷前去帮工,一来二去,便得了这种莲的技术。广昌人走后,马源人有板有眼地种起了莲,不为食藕,而专采莲蓬,用摩托车载着,去八角楼、黄洋界处售卖。游人图个新鲜和绿意盎然,一窝蜂地争抢。初时八元一个,继而五元、四元、三元,最低时,也卖了两元。而一亩荷田,可产莲蓬四千个,如此算来,最少也有七八千元的收入。
荷田一块块织在马源走廊般的田地里,形成这一丘那一丘的盛况。马源的荷花茎秆高,壮硕,满满的一田,犹如矗立的高粱。青翠硕大的荷叶间,开的是粉红的花,如霞如禅;也有开白花的(据说是新引进的品种),则洁白似雪。
我打开相机,痴痴地拍着。拍荷花,不外乎两种,一拍全景,一拍特写。我先在村部前面拍了两帧全景:一带荷田,红花熠熠,绿油油地走向远山,山头上,树正绿、云正白,镜头里,一片喜悦的晨光。
接着,我便取些荷花的小品。在村部左边的荷田里,一群蜜蜂正痴痴地恋着一朵荷花,它们嗡嗡地叫着、闹着,采着它们被露水打湿的花蜜。我俯下身,静静地将它们纳入镜框,在粉红色的花瓣上,留下了它们忙碌的身影。蜜蜂忙碌的荷田里,有一朵欲开未开的荷,那荷出水很高,我从不同角度对这朵红荷予以了诠释,拍得满生欢喜。
荷田旁,有鱼塘两口,一农人早早地把着竹竿,竿上接个竹捞,在那里捞着浮萍和青苔,为的是不让浮萍和青苔满塘,碍了鱼儿的呼吸。晨光,洒在他的身上,显得斑驳而迷离。“人勤春早”,在镜头里,我留下了他的身影。
“去前面吧,那儿有白莲。”成芳催促道。
我们于是驱车,在晨光和村炊交融的早晨,在荷田间穿行。—— —在家中,我时常骑着摩托车,在绿树和稻田间穿行,感受风、水和景色的切换;而那蓝天白云,永远在前方,写着无穷无穷的喜悦。
青翠的荷田、粉红的荷花在车旁闪过。不久,果见如雪的白莲,开在一座村庄前。那村,似乎被荷田包围着,又像枕着绿色的梦。乡人走出家门,便是荷叶,便是花。谈吐间,便多了 隐逸,多了幸福。
在那片田里,我第一次拍到了枯荷—— —一朵含子的莲蓬。它乌黑地擎着它的蓬,蓬里,滚圆的莲子含着露,在晨光里晶莹着。我诧异它的奇特和遗世独立,宛如在山间得遇一位道人,心悦诚服,满怀敬畏和怜悯。
荷田的尽头,是一村,名茶源。一条小溪淙淙地流着,带来山中的凉意。成芳示意我去试试山水,我一试,果然冰凉。溪上有一古桥,桥的两边,长满粗壮的楠木。有的高耸入云,有的勾肩搭背,有的群起群立,有的孤生独长。最大的那棵,与一棵枫树连理而生,令人称奇。
孩童,一茬一茬从我们身边走过。乡人,推着板车,背着长柄柴刀,他们,早已吃过早饭,正满心欢喜地赶往工地,去挣那养家的“银两”。
早餐后,我们离开了马源,带着荷花的倩影和满山的绿意。
祝福马源,有诗意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