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老槐树

依稀记得家乡有许多老槐树,在流逝的岁月里,我常常想起那些生长在村庄里的粗大苍老的老槐树,它是我家乡的象征,也是我儿时的留恋,历经数十年在我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我的家乡是传说中的董永和七仙女故事的发生地望娘沟村,也就是现在的淄川经济开发区望娘沟社区。这里是淄川通往周村的必经之路,过去,淄川去周村的车马大道从村中央通过,村北的小石桥,村中的老槐树,村南的大南湾,勾画出一副古朴的村庄画面。

据说村南的土地庙旁,有一颗老槐树,我虽未曾见过,但听老人们说,这棵老槐树又高又粗,它像村庄的哨兵耸立在村头,给古老的村庄增添了一层神秘色彩。老槐树直到“老了”,它慢慢地倒下,人们舍不得拿它去烧火,任凭它躺在那里,继续述说着它那漫长的岁月。在我的老家大门口,也有一颗老槐树,虽不是很粗大,但也经历了上百年。还记得小的时候,我与小伙伴们在树下玩耍的情景。夏天到来时,午后在树下的一块大豆青石上乘凉休息,晚上,在树下听老人讲故事。家里人到坡里干活,小黄狗就趴在树下,眯着眼、打着盹、看着家。

村中还有许多老槐树,有的在邻家的院落,有的在大路旁,但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老槐树,是村南大庙里边,也就是后来望娘沟小学院中的那棵老槐树。这棵老槐树长在大庙院中,它像一个忠诚的老卫士,守护着庙里的神像。它有三四个人手拉手围起来那么粗,它雄壮挺拔,枯枝参天,树冠遮满了整个庙宇的院子。俗话说,千年的松,万年的槐,这棵老槐树,谁也说不清它是哪一年栽,更没有记载它是何人栽种,它伴随着这座古庙,到底经历了几朝几代也无人探究,总之它是老的不能再老了。

解放后,古庙被拆除,在原址盖起了一所小学,也就是我的启蒙之地——望娘沟初级小学。老槐树有幸被保留下来,这时的老槐树,虽说树身已枯空,但人们常说枯木逢春,却又在它的身上得到灵验。新社会的到来,它神奇般地焕发了青春,又长出了新枝嫩芽,出现了枯枝与新芽参天竟日,新叶与老树相随相伴的景象,令人叹为观止。那时,我正在上小学三四年级,课间休息时,我和小伙伴们在大树下玩耍,我们有时玩捉迷藏游戏,钻到老槐树的树洞里去。老槐树的树洞能同时容纳两三个小孩,藏在里边,不会被人发现。我们也会踩着梯子爬到树枝上玩耍,也会在树枝上拴上绳子,在树下荡秋千。每当此时,老槐树就像一个慈祥的老者与一群小顽童嬉戏,它又像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寿星在与晚辈们述说。每年老槐树总是发出新芽,长出新叶。夏初,米色的小花开满枝头,清香扑鼻,秋日“槐郎当豆”也总是挂满枝头,一串串、一片片、一层层、金灿灿,甚是好看。看起来老槐树好像已显得筋疲力尽,但它还是要经风雨,尽树责,去努力完成一个年度的循环,成就一圈新的年轮。真可谓,老当益壮。据说董永与七仙女就是老槐树做的媒,这才成就了一段千古姻缘佳话。我曾想,人们说的老槐树,或许就是这棵老槐树吧,它那么慈祥,它那么深沉,它那么坚毅,它那么刚劲,成人之媒,非它莫属。那它又给了我们什么样的启示呢,也许是,经天日尽人事,朝朝暮暮无穷已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家乡的老槐树,早已无处寻觅,但它给我留下的深刻记忆,却无法消失。家乡的老槐树,像丰碑一样,在我的心中升华,在我的梦中呈现。伴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怀念得愈加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