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高粱情缘

姜涛发表于2014年07月13日21:25:43 | 名家美文 | 标签(tags):高粱 情缘 姜涛 散文美文

没想到在这城市生活挑肥拣瘦什么都吃腻的女儿,塞给我一包甜芦秸种。我这个种过高粱的农村人,自然并不陌生于这种似甘蔗非甘蔗,似高粱非高粱的甜芦秸植物。因是“克青”货,只解一丝甜润之馋,谁也不思那为填饱肚皮而种高粱的岁月。

早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之前,家乡涟水粮食产量一直上不去,农家习惯于守旧的种植模式,除了豆麦便是玉米高粱,那时,水利设施跟不上,往往旱涝成灾,一些庄稼绝收,而落下来的唯有高粱。

小时候,母亲带我去种高粱,待出苗一看,东一棵,西一棵,怎么也不会相信能有好的收成。母亲说芦黍是神苗——母亲按庄户人的说法管高粱为芦黍。说来也神,除了“露种”后发,那一株株空荡宽余的空地里的高粱,在紧接地面的叶腋里孽生出旁株,一场雨过后,水汪汪一片翠绿……家乡父老爱种高粱,不仅是它有着高挑的秸杆和青翠欲滴的绿叶,还深谙着高粱有其它作物不具的抗逆与无奢的需求。哪怕贫瘠的土壤,新垦的荒地,沟河路边,只要生土翻新撒上高粱,沾潮萌发,偶遇干旱,种子会耐心地等待落雨润泽而发。

甜芦秸结穗酷似红高粱,秸杆如甘蔗般丝丝甜润直冲喉舌,农家人顺沿高粱芦黍,同类本科称其甜芦秸,恰如其分,名副其实,而对其厚皮粒穗,谁也没想到它的食用价值。

高粱在种植和餐饮结构上早已退出历史舞台,而甜芦秸原本不过群众配角演员般的帮衬,却逗留在现代化小城镇时尚的物质里,用丝丝的绵甜维系着人们对电影《红高粱》的思维想象。

女儿只知甜芦秸的甜,她哪里知道她妈就是当年的大姑娘,我便是当年楞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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