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苹果

苹果是我们豫西一带的主打水果，是灵宝人引以为豪的拳头产品，也是我的最爱。

20世纪70年代末，受经济条件所限，香蕉是奢侈品，橘子、甘蔗偶尔还能吃到，只有苹果是唯一能吃到也是一年四季中吃得时间最长的水果。从麦收时就能吃的“五月仙”，到保存至开春甚至更晚的“青香蕉”“秦冠”等品种，都是各具特色的佳品。

当时，果园属于集体所有，各生产队都有专人看管，种类有桃树、杏树、李子树等，而最主要的是苹果树。老百姓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没有多余的土地来种植花卉，春天的果园则是百花争艳，成了孩子们心中的百花园。穿梭其间，欣赏各种果树的花儿，也盼望着分果子的日子。家里人口众多，虽然分不了几个，也能带来不少惊喜。

记得有一年，我和大姐到一个生产队的果园去拾苹果。忙活了很久，才拾到一些小的和部分腐烂的苹果。正当我们要离去时，看园子的老人硬是把我们的半编织袋苹果截留了，还说了一些污蔑我家人的话。我们虽然满腹委屈，也没有办法。

后来，各生产队的果园承包给了村民。每到秋收季节，承包果园的村民总要找一些妇女和男孩子去帮他们摘苹果，因为秋收时节青壮年劳力都忙，不好找。妇女摘果心细，男孩子能爬树，所以就成了首选。我当时十三四岁，个子不高，帮人摘苹果也算是开始挣钱了。秋忙假10多天时间，也能挣个三五块钱，而且摘苹果时能解解馋，同时认识了很多苹果品种，如“大国光”“小国光”“青香蕉”“红香蕉”“大旭”“红玉”“秦冠”等。“秦冠”当时是最新的品种，价格不菲。到了90年代，才逐渐出现“乔纳金”“嘎啦”“富士”“美尔巴”等，栽植的主流产品则是“秦冠”“富士”。

又过了几年，生产队的果园分到了各家各户，我家也分到了几棵。空余时间，我常常去果园里帮忙。因为树龄老化、品种较杂，农民想靠果树增加收入的愿望并不好实现，但吃苹果就要容易多了。

1985年，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胡耀邦到灵宝视察时，挥笔题词：“发展苹果和大枣，家家富裕生活好。”至此，灵宝农民开始了大面积地栽植苹果。我父亲是民办教师，他认为李子结果早，就栽了两亩地的李子树，但第三年挂果时价钱却不好，只好刨了李子树栽上了苹果树。可第二年，李子的价格又出现反弹，这让一直梦想着富裕的我深感遗憾。村里人大部分栽种高产而又稳定的“秦冠”，没几年就发家致富了。我家栽种的却是“富士”，挂果晚，难管理，又分大小年，直到10多年后，也没能带来可观的经济收入。

1993年我在洛阳师专上学时，总要从家里带些苹果过去。当时“秦冠”价格较高，“富士”却是价高无果，所以我每次都是从伯父家带一些次果过去。同学们尝了后，对灵宝苹果大失所望。在他们看来，灵宝遍地是黄金，苹果也一定是家家户户都有好多，而灵宝的苹果也一定非常好吃。

近年，随着交通运输的快速发展，南方的时令水果贩到这里的成本逐渐降低，除了香蕉、橘子外，火龙果、椰子、荔枝甚至雪莲果也进入了超市，而且还很新鲜。不说这些水果的味道好坏，单说价格就不便宜，所以我还是喜欢吃家乡的苹果。

身为灵宝人，能常常吃到当地的苹果也是一种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