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咖啡花
二月蓝发表于2014年11月05日22:19:01 | 名家美文 | 标签(tags):咖啡树 咖啡花 二月蓝 散文美文
细细数来,我爱过梨花、樱花、兰花、菊花、梅花、茉莉花、海棠花、丁香花……而今日下午,去解放碑旁边的一家咖啡店里一坐,一杯拉花郁金香咖啡,神秘美妙,让人惊叹不已,对视良久,慢呷细品,突然就爱上了这种漂浮在深褐色咖啡液体面上的咖啡花。
这是一家新开的咖啡店,也是解放碑商圈最大的咖啡店。厅里种着几棵大树,似有咖啡豆在枝条上飘香。归本而奢华的木质桌椅布置有序,据说材料全从泰国、越南漂洋过海来到重庆。每个麻布质感的沙发靠垫上都印有一朵白色四瓣的咖啡花,花间的几柱嫩蕊仿佛正在迎风摇曳。奇花异草四布,或立或挂。各种吊灯恰似小型星座,闪射着明媚的平和的怡然的不刺目的光。包房雅致宁静,成为惹人注目的以杭州手工刺绣为屏隔断的独立空间。屏上密针密线绣出的牡丹花,很大朵,浓情香艳,片片绿叶摆放在花瓣周围,像是在为国色作陪衬。这样的好环境,这样的好时光,这样的好咖啡,我好爱。
椅子很静,而坐在椅子上的我却很难静下来,已略显兴奋,咖啡的劲慢慢地上来了。顿时,感到一个人太孤单、太落寞,诚如山茶花似的满怀激情又去对谁绽放?纵有珠玑般的话语又去向谁倾诉?于是,我急急地用手机将住在附近的两位闺蜜呼叫过来,一为妙龄诗人,一为美女画家。我窃自心喜:终于,又为这里的咖啡花引来了两只蝴蝶。
我坐上座,女诗人坐左,女画家坐右。我再要了一杯白咖啡,不加糖不加奶顺应了我的淡泊心性。白咖啡,在解放碑的钟声洒下19点花露似的鸣响时,我放下脸上的云烟,举杯啜饮。白咖啡,白衣宰相喝过吗?白衣仙女喝过吗?此时此际,唯我一白衣白领,喝得想起了青山峦、黄麦地、绿草原、蓝忧郁、紫伤痛……白咖啡,白得浓酽,白得亲切,白得我的心境像一只白孔雀在水晶时光中缓缓开屏。
女诗人要了一杯天鹅拉花咖啡,另要了一份华夫饼。她说,喝茶时,她总是想起王维、陶渊明、李清照一类清高的古人,当然也想起了近代的梁实秋、林语堂和周作人们,因为他们同茶的品性相近。喝咖啡时,她更多的是想到国外的凡高、艾略特、埃利蒂斯、惠特曼、聂鲁达等等,他们可以因饮咖啡而全身血液如煮,瞬间引发灵魂沸腾。她说,如果谁想一个人静一静,就去喝茶;谁想一个人或几个人共同燃烧,就去喝咖啡。她说,这里的咖啡,喝起来真有一种开花的感觉!
女画家要了一杯三叶拉花咖啡,另要了一份帕尼尼,即拖鞋面包。她比女诗人更为语出惊人。她讲,她不是来吃草的,吃草是牛羊的事情。她是来喝咖啡的,为心灵而来,为友情而来,为画画的颜色而来。她讲,喝咖啡重要的是喝心情,喝品位,喝咖啡不宜谈论阉党,就像不宜谈论避孕,那些都是在做绝活儿,让人失去发挥功能,她不想让画笔断子绝孙。她讲,“别后十二到朱雀桥,梅犹有花”,那梅花就是咖啡,就是火焰!
我不想用微笑去挡住女画家的豪言壮语,也不愿用沉默去应付女诗人的远情高虑。我们三个女人喝得谈笑风生,喝成了三团火,让微露的月色不能进入窗来冷浸我们。我的口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段法国杰出的外交家塔列兰曾经说出的结论:“烹制得最理想的咖啡,应当黑得像魔鬼,烫得像地狱,纯洁得像天使、甜蜜得像爱情。”耳旁忽闻尖叫与大呼:“妙语!”“高论!”
暮色掩上解放碑。我们还坐在咖啡店里,也许是在用另一种方式闲适自己,也许是在替生活补白。但是,无论怎样,都能证明我们不但爱上了咖啡树上的咖啡花,而且爱上了一种新的花种:咖啡杯里的咖啡花。因为,咖啡花让我们恋上花式温馨;因为,咖啡花安静地等来了懂得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