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的山楂树

一层住着邻居老冯，他家的小院里种着一棵山楂树，每年结了果子，他总会请邻居们品尝。去年霜降节气，我曾到他家院里亲手采摘山楂果，体验了采摘的乐趣，至今难忘。今年又到霜降节气了，冯师傅在楼门口碰到我，热情地说：“今年的山楂果结得比去年还好，你过来摘吧！”

说实话，我早就看见冯师傅家的山楂果成熟了，满满的一树，红艳艳的，特别招人。因为我家住在冯家上面的四层，从我家阳台到他家山楂树的树冠，直线距离不足六米，山楂树的四季变化，我看得一清二楚。

春天来临，山楂树长出绿绿的叶子，生机勃勃的。然后山楂树开花了，满树雪白雪白的，很是漂亮。我拿上“iPad”到他家院里去拍山楂花。其实山楂花很小，近观也并不美丽，但是它们许多花聚在一起，一大团一大团的，蔚为壮观，远看洁白如雪，就非常漂亮了。像歌词里唱的那样如诗如画，像甜蜜的爱情，要多美有多美。这让我想起一句名言：“距离产生美。”它所指的大概也是这种境界吧。等到花谢了，树上结满了小小的青果，不知不觉中，它们长大了，秋风吹来它们变红了。霜降来临，山楂果长得又大又红，它们成熟了。

那几天，我们老年大学教国画的马老师正在教授“山楂果的画法”，老师特别认真，他把山楂树的枝叶拿到教室，让学员观察叶子的形状，又让学员们观察山楂果的大小、颜色、果柄和果脐，还有果子上面的斑点等，特别指出山楂果与葡萄粒的区别。我和大家一样，学得津津有味，每天忙着画画，又画葡萄又画山楂，竟把采摘山楂果的事给忘到脑后了。

不觉“立冬”到了，上午下了一场小雨，冯师傅家院里的山楂树让雨一浇，树上的果子像被洗过似的，红得发亮，一簇一簇，像火焰一般，太诱人了。下午三点多，雨停了。我拿上“iPad”去了冯师傅家，到院里一看，啊呀！满地掉的都是山楂果，我连忙蹲下把果子捡起来。我想拍几张长在树上的山楂果的照片，可站在树下一抬头，只见树叶不见果子。冯师傅笑了：“你看这满地的果子，都是树上掉下来的。下面的都掉完了，上面还有呢。”说完冯师傅拿了一根竹竿，想扒拉下上面的树枝让我拍照，没想到刚一碰树枝，“噼里啪啦”又落下许多山楂果来，有一个还掉到我头上，又蹦到地下。没办法，我只好站到花池的边上，寻找拍摄目标。

记得去年我来采摘的时候，山楂树叶还是绿绿的，那些山楂果牢牢地长在树枝上，有三四个长在一起的，有七八个长在一起的，最多的是十个小红果长在一起。我摘下它们时还要连着两三片绿叶，有红有绿，赏心悦目，摆在盘子里欣赏，舍不得吃。可今年就大不一样了，树上的叶子稀疏而且一多半都枯黄了，那些红艳艳的果子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急着忙着往下掉。终于找到几个仍然长在树枝上的果子，有单个的，也有多个的，它们鲜红鲜红地吊在褐色的枝条上。我寻找合适的角度为它们拍照，黄叶、绿叶，还有已经枯萎了变成褐色的叶子，衬托着红红的山楂果，那画面别有一番情趣。树下落满了山楂树叶，带着长长的叶柄，点缀着掉下来的红红的山楂果，看上去倒也色彩斑斓，我对着它们也拍了几张，心想：这样的画面并不是人人都能见得到呢！

这就是“节令不饶人”。中国的农历二十四节气非常科学，植物生长都遵循这个规律，秋收冬藏，立冬了，山楂果也该离开树枝归藏了。

我端着满满一纸盒山楂果回到家，不过它们不是从树上摘的，而是从地上捡的。用水清洗干净，呵！一个个山楂果又红又亮，没有一点损伤。我再到阳台上向下看，看到的还是树冠上火红的果子夹杂在黄绿相间的树叶间。心里憧憬着：到了明年春天，它又会是满树繁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