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柿子树

感人的东西留给人的记忆是长远的。家乡的柿子树一直在我心里“生长”了三十多年，那一枝一叶，那火红火红的柿子，如珍贵的画面一样经常在脑际忽隐忽现，魂牵梦绕挥之不去。

我的家乡地处城乡结合部。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初期，全村清一色的土坯墙，低矮灰色，但冬暖夏凉。我家弟妹多，房子只有三间，居住紧张不宽裕，又地处月河川道，春夏和风送爽，惬意舒坦；秋冬冷风瑟瑟，寒气逼人，村庄冷落萧条。为了给居住环境增添一点秀色，爷爷在秋冬的一个早晨跋涉三十余里山路，专门到对门南山一李姓人家挖回两根带泥土的柿子树，栽在门前的一个拐弯处。我们兄妹几人经常给柿子树浇水施肥，盼望柿子树快快长大挂果。到了第三年，柿子树终于开了花结了果。起初青绿色柿子拇指大小，结的密密匝匝，到了秋冬时节柿子才由绿变红。在每年的中秋节前夕，我们摘下绿柿子，按照祖辈传下来的去涩经验，把柿子埋在稻田泥土里除涩，大约十余天后再从稻田里挖出来清洗，柿子的涩味苦味都不见了，吃起来又脆又甜，回味唇齿间。还有的把柿子装进框里，放进浇水池里进行除涩，十余天后就能吃上脆甜的柿子，但口感没有稻田除涩的好。我们还常把柿子拿到集市上去卖，换回油盐酱醋等日常用品。

每年秋冬“霜降”后，柿子由绿变红。自然灾害年代爷爷和父亲就会把灯开到通宵，防止外人偷摘柿子，直到后半夜才睡去。两棵柿子树硕果累累诱惑人的胃口，儿时的同学朋友经常光顾我家，走到柿子树下就迈不开脚步，两眼望着火红火红的柿子，口水都流出来了，我许诺等柿子熟了请大家品尝。

为了催熟柿子，爷爷和父亲凭借多年的催熟经验，把芝麻杆砍断成五公分左右的短节，从柿子挂果处插进去，使柿子熟的更快，颜色澄红。红柿子摘下后，我们还把柿子做成柿饼、柿皮，成为招待客人的美味珍馐。

柿子树按照生长规律，一般都栽在浅丘或中高山地区，在川道栽植产量低，但我家的柿子树每年都果满盈枝。一位摄影爱好者在成熟季节从我们村子路过，发现我家的柿子树后像发现了新大陆，回去后在媒体上发表了一组柿子成熟的风景照后，经常有人到我家参观，用我家的柿子核留作种子，但都长的不高，果实也不大。一位林业技术员参观后，说我家的风水好，柿子树栽植时遇到了好土质，柿子树才长的如此茂盛。

时过境迁，农村的土墙现在都变成了小洋楼家乡的柿子树都落寂在记忆的尘埃里，但那红彤彤的柿子一直在我心里储藏，时间越长思念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