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拾乌桕籽

近日，我在凤鸣公园里发现了一枝生长得枝繁叶茂的乌桕树，树上长满了一粒粒刚露出乳白色圆圆的乌桕籽。如今难得一见的乌桕树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用相机连拍了几张照片，回家慢慢欣赏。久别重逢的乌桕树，还引起了我对童年时拾乌桕籽有趣的回忆。

记得小时候，每到秋高气爽的季节，我们在星期天常常约几个小伙伴，一起出崇福北门到附近乡下去玩。走在乡下一条弯曲不平的泥路上，沿途看到的是城里没有的大自然美丽的风光。金黄色的稻田一望无边，翠绿色的桑树连成片。当时在崇福镇附近的虎啸乡钱家埭村庄一带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种植着树冠整齐的乌桕树。那乌桕树上的树叶呈鸡心形，秋天，除少量叶子是青黄色外，大多已是火红色，远远望去煞是好看。那情景有点像唐代诗人杜牧的诗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这句唐诗完全可以用来描写乌桕树叶的风采。乌桕树入秋后果子就开始成熟了，显得十分可爱，树上会结出一串串裂开棕色外壳、奶白色滚圆的小果实，这就是乌桕籽。那时运河两岸的乡村里到处都有乌桕树，高大树冠上的叶子像是开满了火红的鲜花，那景色把水乡田野打扮得像个漂亮的村姑一样，淳朴可爱。记得那时候，我们这几个孩子相约到乡下去玩。树上的乌桕籽一串串的像满天星似的，洁白丰满。我们看见小路旁的乌桕树下，零零散散有几粒掉下的乌桕籽，那几粒乳白色的比玻璃弹子还小的乌桕籽，看起来十分可爱。大家争先恐后像拾宝物似的拾起来，带回家去玩耍。

乌桕树是家乡的特产，是一种多年生的油料树种。原先的崇福油厂和供销社那时都收购乌桕籽，价格还很贵。在采摘乌桕籽的季节，崇福近郊有不少农民会挑着担来出售。乌桕籽可以用来榨油，制成质量很好的肥皂、蜡纸、蜡烛、油漆、油墨等，还可以加工成飞机、汽车用的高级润滑油，是机械制造工业不可缺少的辅助用油。

夏天的乌桕树叶呈青绿色，叶子长得繁华茂盛，可遮阴供路人休息乘凉。乌桕树枯枝还是很好的燃料，燃烧时火势特别旺，当时的乌桕树柴会卖出好价钱。秋天是丰收的季节，也是乌桕籽采摘的季节。秋天的乌桕叶红得温暖，红得朴实，红得让人从心底里喜爱。到了秋冬季节，乳白色的乌桕籽挂满枝头，那就可以看到另一番美丽的风景。古人曾经留下了“偶看桕树梢头白，疑是江梅小着花”的诗句。

乌桕树生长在乡村的小路旁，一点也不显眼。它从来不张扬，也不与其他作物争风吃醋。一生默默奉献，甘做无名英雄，其品质十分高贵。

二十个世纪五十年代，虎啸乡钱家埭村曾经以种植乌桕树而闻名全省，还多次得到上级有关部门的表彰和奖励。可是在后来的岁月里，由于农村在“以粮为纲”的号召下，乌桕树越来越少。如今乌桕树已是难于寻觅，只有公园里偶尔还会寻找到一两株可供观赏的乌桕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