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学生认树认草

司马草原发表于2014年08月29日20:41:00 | 新闻资讯 | 标签(tags):学生 认树认草 司马草原

大学种小麦绿化校园背后,揭示了什么问题?它揭示出高校盲目扩张、一时无资金无能力绿化的大问题,与城市盲目扩建是一样的病灶。

武汉一所大学有些空地,家属们在里头种了一些菜,豆荚挂果之日,有人拍下照片,在微信里声称地里结出了比黄瓜还长的扁豆。报社派出记者核实这一新闻,以《大学校园冒出惊天扁豆》为题,配图发表,闹出了新闻界惊天笑话。这新闻未删,诸君不信,上网可查。我讲课时对学生说,那个惊天的扁豆,其实叫刀豆,做成酸菜,味道不错。部分市民五谷不分,发微信错认刀豆为扁豆中的土豪,并不可笑。可笑的是“记者核实”之后,还闹出笑话,这就叫无知。新闻系学生,毕业后还这样无知,便无法胜任工作。

我记得这是我带学生认树认草之后的新闻,更坚定了我带每届学生认一回的决心。跑农业渔业战线的记者,绕不开害草,特别是入侵害草,比如凤眼莲和加拿大一枝黄花;跑城建园林的记者,绕不开行道树种的优缺点,如大部分南方城市栽种的意杨和法国梧桐,荫大但初春飘絮飞毛。至于栾树,蚜虫成灾之日,虫尿如雨,污人衣脏城市。如果不认识这些树和草,早晚会在采访和报道中出问题。让学生认,我得先认。为了寻找梓树,我至少费了8年的工夫。这树在古人生活里稀松平常,房前屋后都栽,与“桑”成词“桑梓”,意为故乡。而现在,找一棵梓树,比大学生找工作还难。在龟蛇锁大江的蛇山上,当我找到好多棵梓树时,心情的激动无法言说。后来又在一座千年古寺里发现了多株梓树和大片皂角树,就好像穿越时空,回到了陌生而熟悉的汉唐。为不认错,我专门买了图文并茂的书籍,比对实物,认真攻读,以至于学生以为我学的是植物学专业。

那是一个微雨的深秋,我带着学生来到了一大片“绿草”旷地,我问学生这是什么植物。学生们有说是野草的,有说是韭菜的,我说你们细看,该植物正含苞孕穗,精明的学生说,好像是小麦。对了,是小麦。那么,校园里种小麦,是为了吃吗?学生面面相觑。好吧,把这一问题带进课堂。

课堂上,我说,大学校园种小麦绝对不是为了收成,而是为了绿化。为什么在深秋孕穗?表明是抢在新生入学前种下的,这小麦抽穗不会成熟,因为它带穗挺不过冬季。为什么种小麦不种草?因为它绿化校园最容易见成效,让新生和他们的家人觉得校园美丽。那么,大学种小麦绿化校园背后,揭示了什么问题?它揭示出高校盲目扩张、一时无资金无能力绿化的大问题,与城市盲目扩建是一样的病灶。这就是好新闻,这就是新闻发现。听到这里,学生觉得好过瘾,认草居然认出好新闻来了。我再掉一个新闻袋子,告诉学生相同的故事。某城市中心的一个转盘,当年绿化跟不上,上级首长视察某单位,必经此地。聪明的本地人,也是用小麦美化了这个转盘。后来小麦成熟,长期没人收割,媒体又做了后续报道,追问这小麦由谁来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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