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农业部批准RNAi马铃薯进行商业化种植

美国农业部本周六宣布，批准一种利用RNAi技术进行改良的马铃薯开展商业化种植。这种马铃薯能够减少薯条和薯片中的潜在有害成分。

这款新马铃薯能够减少被油炸时产生的丙烯酰胺。丙烯酰胺是一种可能致癌的物质。此外，这种新马铃薯还具有抗碰伤的特质。出于经济原因，抗碰伤一直是种植者和处理者梦寐以求的马铃薯性状。此前，在收成、装运和存储过程中，马铃薯往往会因碰撞而受伤氧化，导致失去价值或无法使用。

右图为受伤氧化的普通马铃薯，左图为抗碰伤的Innate™马铃薯。图片来源：biofortified.org

美国辛普劳公司（J. R. Simplot）开发了这种马铃薯。辛普劳公司是爱达荷州首府博伊西的一家私企，在20世纪60年代是麦当劳的冷冻薯条首席供应商，现在也仍保持着主要供应商的地位。

目前针对消费者利益而研发新作物已成为新的浪潮，而这种新马铃薯正是浪潮中的一个例子。新作物已不仅仅是像被广泛种植的抗除草剂大豆或玉米那样出于考虑农民利益而进行研发了。

基因工程马铃薯曾经失败过。在20世纪90年代，孟山都开始销售基因工程马铃薯，以抵抗科罗拉多马铃薯甲虫。但大的马铃薯供应商畏惧消费者抵制这些产品，因而要求农民不要种植这种马铃薯——孟山都的马铃薯市场也随之崩塌。辛普劳在听取连锁快餐消费者的态度后，也让自己的农民停止种植孟山都的马铃薯。

不过这一次，结果可能会不一样：采用新技术研发出的马铃薯承诺至少会为消费者的健康带来可能的益处。同时，和孟山都不同，辛普劳是长期致力于马铃薯产业的大企业，它的消费者也很可能愿意接受这款新产品。

在辛普劳负责马铃薯研发的哈文·贝克（Haven Baker）介绍说，辛普劳的Innate™技术使研究者得以分离出任何植物的基因，将它们重排或按一定的方式连接起来，再将它们放回基因组中。被插入的基因来自栽培马铃薯或野生马铃薯，因而不含有外源基因。在马铃薯种增加一个额外的基因拷贝能够激活一种叫RNA干扰（RNA interference，RNAi）的机制，从而使目标基因被沉默^[2]。

Innate™马铃薯的构建流程。这种新马铃薯不含有来自马铃薯以外的物种的基因，而是利用RNAi获得理想的形状。图片来源：：biofortified.org

新产品中含有能使4个自身基因沉默掉的马铃薯DNA片段。这些被沉默的基因负责编码特定的酶。公司未来的产品也会含有来自野生马铃薯的基因——他们已经在为一种能抗晚疫病（19世纪爱尔兰土豆荒的罪魁祸首）的马铃薯申请审批。

辛普劳希望研发这种马铃薯所采用的技术方式能够缓和消费者的恐惧心理。他们把这款产品叫Innate™ 马铃薯（innate是“内在的”的意思），因为与其他许多生物技术作物不同，它不含有来自其他物种的基因。“我们正尽力令基因从马铃薯中来，回到马铃薯中去。”贝克说，“我们相信这会让人们放心一些。”

不过，这还是不太可能说服反对这类作物的群体，他们觉得改变植物的酶水平可能引起意想不到的效果。

道格·格里安-谢尔曼（Doug Gurian-Sherman）是美国倡议组织“食品安全中心”（Center for Food Safety,）的一位植物病理学家，他表示，这项用于基因沉默的技术——RNAi，目前还没被认识透彻。“这是对一种尚缺乏充分监管的技术进行的审批，我们认为这次批准是草率的。”他补充称，他的团队可能会通过法律途径以图推翻这次审批。

谢尔曼指出，Innate™ 马铃薯中被抑制的酶对于马铃薯正常使用氮以及对抗虫害有着重要的作用。而农业部在评估中提到，除了作为RNAi改良靶标的物质，这种马铃薯中的各种营养素水平都处于正常范围。辛普劳自愿提请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FDA）对这种马铃薯进行食品安全检查。

辛普劳公司称，与同等的、不经改良的马铃薯相比，Innate™ 马铃薯在被油炸时产生的丙烯酰胺水平要降低50%-75%。目前尚不知道这样的效果有多有利。丙烯酰胺在啮齿动物中致癌，也被认为可能对人类致癌。不过，国家癌症研究院称科学家们尚不确定食物中通常存在的丙烯酰胺水平是否会危害人体健康。

关注处理营养问题的美国消费者团体“公众利益科学中心”（Center for Science in the Public Interest）生物技术项目的负责人格雷戈瑞·贾菲（Gregory Jaffe）则对农业部的批准举措表示了支持。“我们当然支持尽力减少消费者接触丙烯酰胺的举措，如果这个产品对此有利，我认为它是有好处的。”他说。

去年，FDA发布行业指导草案，指导食品工业如何减少食品中的丙烯酰胺。这种物质同样存在于一些烘焙食物、咖啡和其他食物中。FDA列出了在种植、处理和烹饪马铃薯时可以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毫无疑问，许多食品公司已经开始按这些步骤操作，以减少丙烯酰胺的产生——他们也许并不需要新型的马铃薯。

关于麦当劳是否应该采用这类土豆的问题已经在学界讨论了好几年。麦当劳并没有对此做任何评论。辛普劳预期，明年在全国超过100万英亩的马铃薯地中只有几千英亩会种上Innate™ 马铃薯，这远不足以供应快餐连锁。相形之下，辛普劳的发言人道格·科尔（Doug Cole）称，辛普劳公司会专注于向超市、食品服务企业和薯片制造商销售新鲜马铃薯和新鲜切开的马铃薯。

尽管有所保留，代表马铃薯农的美国国家马铃薯委员会（National Potato Council）表示乐于接受审批结果。这一贸易团体的总裁约翰·基灵（John Keeling）说种植者们希望有新的技术。但对于农业部的举措，委员会表达了担忧：如果这些用新技术研发出的品种不小心被运往尚未批准这种马铃薯的国家，出口就可能会被扰乱。比如，中国最近因为先正达公司的玉米中含有中国尚未批准入口的少量基因工程品种而拒绝这些玉米入境。一些玉米种植者和出口商因遭受损失而起诉了先正达。

辛普劳的科尔称，至少目前，种植者们需要将Innate™ 马铃薯和其他马铃薯分开，并且也不能用于出口。辛普劳公司计划申请审批让这些马铃薯在主要市场销售，他们将从加拿大、墨西哥和日本入手，之后再到亚洲其他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