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没有大脑 却敢于冒险求生

科学家把豌豆从根部一分为二，放进两个花盆，以便观察它们在决定如何生长的过程中，如何评估风险。

植物或许被低估了。它们不仅记得在何时被人触碰过，而且有研究表明，它们不必借助大脑或复杂的神经系统，就能进行复杂程度与人类的决策不相上下的风险决策。它们评判风险的效率甚至比我们还要高。

这一研究成果已于周四发表在《当代生物》(Current Biology)上。研究人员发现，面对两个花盆，其中一个营养含量恒定，另一个营养含量变化不定，如果营养条件足够差，植物会偏好条件神秘莫测的那个花盆。

“这提出了一个关于动物和人类，而非植物的问题。因为如果植物可以简单地解决问题”，那人类或许也能做到，参与了这项研究的以色列特尔海学院(Tel-Hai College)植物生态学家哈加伊·谢梅什 (Hagai Shemesh)说。“我们拥有奇妙的大脑，但我们在大部分时间里或许并未使用它。”

在一系列试验中，谢梅什博士和牛津大学(Oxford)行为生态学家亚力克斯·卡切尔尼克(Alex Kacelnik)种植了一些豌豆，并将豌豆根部一分为二，放进两个花盆。两个花盆的营养含量均值相同，但其中一个的营养含量是恒定的，另一个的营养含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随后，研究人员改变了营养条件，让两个花盆的营养含量均值同样高或同样低。他们的问题是：豌豆会更偏好哪一个花盆呢？

当营养不足时，营养含量变化不定的花盆里的豌豆生出了更多的根。但当营养充足时，它们更倾向于营养含量恒定的花盆。豌豆以某种方式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冒险。

“它们连智力低下都算不上，它们没有大脑，”卡切尔尼克博士说。

从进化角度看，竭力求存的植物如此行事是说得通的。

“在糟糕的条件下，成功的唯一机会就是放手一搏并期待有好的结果，植物就是这样做的，”英国华威大学(University of Warwick)的行为心理学家尼克·沙特尔(Nick Chater)说。沙特尔没有参与该项研究。

植物的这种复杂行为，为所谓的风险敏感性理论提供了支撑。科学家一直难以在昆虫和动物身上检验这种理论。根据该理论，当一个有机体要在确定和不缺确定的结果之间做出选择时，如果情况良好，有机体便会谨慎行事，如果情况很糟糕，则会选择冒险。

用这个理论可以解释，为什么赌博输钱的人会继续赌下去，为什么只有吃下足够的食物才能捱过寒冷夜晚的鸟儿即便不知能找到什么也要四处觅食，而不是待在某处，守着数量确定但并不够吃的食物。

但它也无法解释一些事情，譬如，为什么在有25%的几率损失200美元，和肯定会损失50美元之间，人们更愿意选择前者，同时又宁愿花50美元购买保险，抵御有25%的几率损失200美元的风险，这对致力于风险研究的科学家而言是一道经典难题。数学运算结果是相同的，但是“感觉”不同。

卡切尔尼克博士说，在这类例子中，测试数据与风险评估理论相悖，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该理论就是错的；只能说明相关测试还不够精细。植物具有简单性，至少从一个方面看，这让开展精准的测试变得容易得多：植物并不会考虑感情。

目前尚不清楚没有大脑的豌豆是如何评估风险的，但谢梅什博士认为，它们一定是遵循着某些简单的规则，而不是进行推理。“即便没有认知能力或者奇妙的神经系统，还是可以做出一些相当复杂的行为。”

或许，我们都应该欣然接纳自己那并不十分聪慧的大脑。